FTX崩塌,4個觀察提醒投資人:金融科技發展太快、法規難監管

黃齊元總裁專欄

11月中全球金融界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,就是全球第二大加密貨幣交易所FTX突然陷入財務危機,在短短幾天內就倒閉,投資人血本無歸。事件不只延燒投資界,還波及體育界,代言人NBA球星柯瑞(Stephen Curry)、日本女網天后大坂直美都遭殃。

近期全球加密貨幣走勢一直下跌,投資人信心本來就很脆弱。FTX原來是市場上公認非常有實力、形象也很好的參與者,創辦人兼執行長弗瑞德(Sam Bankman-Fried,簡稱SBF)今年只有30歲,個人名下財富估計超過150億美元。

佛瑞德創辦的FTX曾在市場上扮演「救火隊」的角色,數次出手投資,拯救財務出問題的加密貨幣公司,儼然是虛擬貨幣的救世主,如今上帝的形象破滅了,對市場的打擊可想而知。

根據媒體報導,弗瑞德公司內部的帳戶記載不清,缺乏專業管理,更可能有不當挪用客戶資金的嫌疑。當客戶開始要求提領現金時,FTX出現流動性危機,公司價值從240億美元瞬間歸零。

對此,我有4個觀察:

第一、全世界的虛擬世界正在大崩盤。過去幾年資金充裕,「金融科技」(FinTech)商業模式大行其道,包括元宇宙、區塊鏈、NFT、Web3.0、DeFi(去中心化金融)等。但隨著Meta股價大幅下跌、FTX垮台,投資人來到夢醒時分。

第二、法規跟不上監管速度。現在的情況是金融科技發展太快,懂這個領域的人很少,更不用說設計監管的法規。以FTX來說,它是一個平台,只負責撮合交易,不應出現擠兌的情形。但問題出在FTX創辦人自己也成立了一家資產管理公司,還挪用了客戶的資金,這和龐氏騙局有些類似。

第三、「本夢比」的時代已經終結。市場好的時候,每個創業家可以「講故事」,編織美好的願景,讓投資人感覺未來充滿希望。回顧1年前,我們剛開始談元宇宙時,情況不正是如此?但隨著美國聯準會開始升息,市場資金行情不在,一切回歸基本面。

第四、我們現在處在新科技浪潮的第一階段,還要經歷幾波起伏。互聯網在2000年初開始普及,但馬上又碰到泡沫,才發展成今天的樣貌。之後10年是移動互聯網起飛,造就阿里和騰訊等公司。現在的元宇宙是互聯網3.0,進入3D及虛實整合,但真正成熟可能要再等到2030年了。同理NEF、Web3.0這些新趨勢都還未成熟,現在AR頭盔要起飛顯然還早。

我要提醒大家,現在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被真正信任,不管是政府、企業或個人,這是一個「黑天鵝時代」,以往認為對的不等於以後還會對、一旦發生事情就會產生巨大影響,一切都很危險。當你聽到有人說「請相信我」,不管他地位有多麼崇高,我們頂多只能把其當成參考,切莫信以為真。

近期我能想到的,就有3個例子。首先是剛辭職的英國首相特拉斯(Liz Truss),她因為不當減稅政策而去職,導致投資人信心崩盤,英鎊及英國股市大跌。特拉斯上任44天即辭職,她表示自己將負起責任,並表示她對造成的錯誤感到很抱歉。

第二個例子是Meta創辦人佐伯格(Mark Zuckerberg)。Meta股價最近1年已下跌7成,去年公司因元宇宙而被看好,還雇用一萬人,但現在發展根本不成熟,於是Meta最近啟動公司史上最大裁員計劃。佐伯格說他會負責,對受到影響的人很抱歉。

再來就是FTX的創辦人佛里德,他說「我搞砸了,真的不應該這樣」。看到這幾個例子,我不禁覺得「Sorry」真的很廉價,每個人都可以說。假如我的文章冒犯到什麼人,我也要說,I am sorry!

本文經台灣併購與私募股權協會理事長/藍濤亞洲總裁 黃齊元 同意刊登